第270章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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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雨夜最是適合幹一些見不到人的事情了。
蘇貴人用完晚膳後便踟躕著攜著婢子往長秋宮去了，不久前自己剛剛接到李持盈手下的婢子傳來的話，讓自己趁著將要下雨了行動。
帶上一些探望的禮品，提著宮燈，倩影翩翩，蘇貴人心裏卻一直都在打鼓。
到了長秋宮中，四周環望並沒有毓嬪口中所說的戒備森嚴，蘇貴人蹙眉，剛想著究竟是為何，便聽到了有人詢問的聲音。
應該是這長秋宮的管事，謝昭儀手下的謝嬤嬤了。
蘇貴人移步上前，盈盈有禮說：“貴人蘇氏前來探望昭儀娘娘。”風兒一吹，連尾音都變得顫抖。
一盞燈籠越來越近了，謝嬤嬤提燈而來，警惕的看了看來人，才側身讓出一條路來，道：“娘娘剛剛用過膳，還未入睡，蘇貴人進來吧。”
“是……”蘇貴人又轉身將禮品呈上，說：“小小敬意，還望謝昭儀能夠手下。”
謝嬤嬤接過，點點頭。看了看這天，似是要下雨了，好聲好氣喚著：“蘇貴人快進來坐坐吧，可有帶上雨具？老奴瞧著這天陰沈得很呢。”
蘇貴人這才看看婢子的手邊，還真的忘帶了……擡眸，低低說：“這……出來的匆忙，給忘了……”
那謝嬤嬤既然收過了蘇貴人的禮，也不會為難她，朗聲說：“貴人裏面請，我去派人取來便好，以防您回去時候半路下了雨那就不好了。”
蘇貴人點頭謝過，自由人引著她入了內室。
遙遙就看著了病榻之上的謝姝。
她原本姝麗張揚的神色全無，墨色的眸子一動不動的正看著手上的書卷，薄唇泛白，輕輕張合，嬌軟惹人憐的聲音傳來。
“謝嬤嬤，回來了？”
謝姝擡頭才發現是一張並不是很熟悉的面孔，但是仔細一瞧，思量片刻就想起來了，這位便是春宴上拔得頭籌的蘇貴人。
蘇貴人上前兩步，淺淺問禮：“不曾有機會來探望昭儀娘娘，還望您見諒。”烏漆漆的圓眼迎上謝姝四下打量的眼風。
謝姝慵懶的微微擡身，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前著太醫剛剛說過自己的傷口略有感染，一點要小心著，故此都過了這麽長時間了也未出長秋宮半步。
眼前的人兒稚面若桃，胭脂瑰色濃。膚是白皙的過分，不像是自己這樣慘白懦弱，在那千堆雪之上，兩彎柳眉勾勒淺淺的弧度。
“不礙事，來坐吧。”謝姝撤了打量的眼光，由著蘇貴人來。
心裏自然還是留了一個底兒的，這蘇貴人跟自己向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今夜沈沈，也虧她得空還來探望自己。
“謝娘娘。”蘇貴人故作沈吟了會子，動了動唇，別開了杏目，落座一側。
一室靜默，外頭劈裏啪啦的雨聲引得了屋內人的註意。
蘇貴人起身，微微探首看向窗外，這雨可真急啊。
剛剛感嘆落下，就傳來了謝嬤嬤的聲音：“下雨了下雨了，快快收拾收拾。”
蘇貴人輕輕移開窗戶，探看兩眼屋外，那壁謝姝輕咳兩聲才回神。
連忙合上了窗子，洩露的涼風中蘇貴人揚聲，糯糯言：“臣妾之過，叫昭儀娘娘受了冷。”將手掌藏在袖中，顧自握緊，指甲刺痛掌心，才使得自己暫時的冷靜下來。
心裏一直提醒著自己萬萬不可慌張。
“無礙，你也進來坐，那兒涼，染上了風寒倒是叫人覺得是我長秋宮裏待客不周。”謝姝的聲色涼涼，語畢，又繼續看手上的書卷，並沒有要試探蘇貴人的樣子。
蘇貴人輕輕吐出一口氣，移步坐下，卻覺得姿勢甚是不舒服，再稍稍挪動幾許，發出輕微刺耳的聲音使得她心中一驚。
偷偷擡眼看謝姝，發現她並沒有因此為難自己，才將一顆猛烈跳動的心平覆了。
膝上交疊的雙手指尖有些發涼，經脈跳動，尤為明顯，那是蘇貴人不可抑制的顫抖和緊張。
手指稍曲，擡眸望謝姝面容，蘇貴人扯著話題說：“娘娘受傷帶在長秋宮的幾日，可都是看書來打發時光的？”
謝姝揚眸，現下的她與面前的可人兒相比較，實在是太過憔悴和衰老了。
低低說了一聲：“是。”結果被那道明媚的笑靨灼了雙目，謝姝立馬垂眸看向手中拿著的書卷，掩去這絲不自然。
蘇貴人抿著唇，不知道再起什麽話題同謝姝攀談，但是不論說什麽都是比現在沈默無言的好。
“娘娘……可喜歡看什麽書呢？”蘇貴人瞧不清楚她手裏拿著的書卷，便張口來問。
謝姝淡淡回她：“只要書中有可以翻閱的滋味，什麽樣的書都可。”
蘇貴人斂眸，羞澀說：“臣妾閨中時候喜歡看些話本子，不過昭儀娘娘是看不上眼的吧？”
謝姝輕皺眉，思索著她的話語，答說：“話本子有話本子的樂趣。”
聞她言，並沒有直接拂了自己的意思，蘇貴人對謝姝的感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壞。甚是不明白眼前這個一舉一動盡顯雍容華貴的女子為何也要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明明憑著她的姿色，才華，家室……樣樣頂好的她，不是皇後也可成僅居其之下的貴妃之位。
“娘娘說的是。”蘇貴人勾起唇，暈染開一抹濃烈的笑意。
那種明媚在謝姝眼中是渴望的。
謝姝合了書卷，那細小的聲音引來了蘇貴人的註意，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等著謝姝的開口。
“今夜晚了，這雨一時半會也是停不下來，蘇貴人要是不嫌棄，在我長秋宮廂房先尋一處歇息一晚？”
蘇貴人就著李持盈的意思這麽晚來，可沒有預料過謝姝會主動邀請自己留下，天意如此，是謝姝主動要求的，自己便順下她的美意來何嘗不可？
“謝娘娘，臣妾能在長秋宮一住算是臣妾的福氣又怎麽會嫌棄呢？”盈盈一笑，恰到好處的不卑不亢。
蘇貴人又接著說起來：“進宮來便聽婢子們說過，這長秋宮曾是前朝謝皇後的居所，非是常人能住進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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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貴人用完晚膳後便踟躕著攜著婢子往長秋宮去了，不久前自己剛剛接到李持盈手下的婢子傳來的話，讓自己趁著將要下雨了行動。
帶上一些探望的禮品，提著宮燈，倩影翩翩，蘇貴人心裏卻一直都在打鼓。
到了長秋宮中，四周環望並沒有毓嬪口中所說的戒備森嚴，蘇貴人蹙眉，剛想著究竟是為何，便聽到了有人詢問的聲音。
應該是這長秋宮的管事，謝昭儀手下的謝嬤嬤了。
蘇貴人移步上前，盈盈有禮說：“貴人蘇氏前來探望昭儀娘娘。”風兒一吹，連尾音都變得顫抖。
一盞燈籠越來越近了，謝嬤嬤提燈而來，警惕的看了看來人，才側身讓出一條路來，道：“娘娘剛剛用過膳，還未入睡，蘇貴人進來吧。”
“是……”蘇貴人又轉身將禮品呈上，說：“小小敬意，還望謝昭儀能夠手下。”
謝嬤嬤接過，點點頭。看了看這天，似是要下雨了，好聲好氣喚著：“蘇貴人快進來坐坐吧，可有帶上雨具？老奴瞧著這天陰沈得很呢。”
蘇貴人這才看看婢子的手邊，還真的忘帶了……擡眸，低低說：“這……出來的匆忙，給忘了……”
那謝嬤嬤既然收過了蘇貴人的禮，也不會為難她，朗聲說：“貴人裏面請，我去派人取來便好，以防您回去時候半路下了雨那就不好了。”
蘇貴人點頭謝過，自由人引著她入了內室。
遙遙就看著了病榻之上的謝姝。
她原本姝麗張揚的神色全無，墨色的眸子一動不動的正看著手上的書卷，薄唇泛白，輕輕張合，嬌軟惹人憐的聲音傳來。
“謝嬤嬤，回來了？”
謝姝擡頭才發現是一張並不是很熟悉的面孔，但是仔細一瞧，思量片刻就想起來了，這位便是春宴上拔得頭籌的蘇貴人。
蘇貴人上前兩步，淺淺問禮：“不曾有機會來探望昭儀娘娘，還望您見諒。”烏漆漆的圓眼迎上謝姝四下打量的眼風。
謝姝慵懶的微微擡身，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前著太醫剛剛說過自己的傷口略有感染，一點要小心著，故此都過了這麽長時間了也未出長秋宮半步。
眼前的人兒稚面若桃，胭脂瑰色濃。膚是白皙的過分，不像是自己這樣慘白懦弱，在那千堆雪之上，兩彎柳眉勾勒淺淺的弧度。
“不礙事，來坐吧。”謝姝撤了打量的眼光，由著蘇貴人來。
心裏自然還是留了一個底兒的，這蘇貴人跟自己向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今夜沈沈，也虧她得空還來探望自己。
“謝娘娘。”蘇貴人故作沈吟了會子，動了動唇，別開了杏目，落座一側。
一室靜默，外頭劈裏啪啦的雨聲引得了屋內人的註意。
蘇貴人起身，微微探首看向窗外，這雨可真急啊。
剛剛感嘆落下，就傳來了謝嬤嬤的聲音：“下雨了下雨了，快快收拾收拾。”
蘇貴人輕輕移開窗戶，探看兩眼屋外，那壁謝姝輕咳兩聲才回神。
連忙合上了窗子，洩露的涼風中蘇貴人揚聲，糯糯言：“臣妾之過，叫昭儀娘娘受了冷。”將手掌藏在袖中，顧自握緊，指甲刺痛掌心，才使得自己暫時的冷靜下來。
心裏一直提醒著自己萬萬不可慌張。
“無礙，你也進來坐，那兒涼，染上了風寒倒是叫人覺得是我長秋宮裏待客不周。”謝姝的聲色涼涼，語畢，又繼續看手上的書卷，並沒有要試探蘇貴人的樣子。
蘇貴人輕輕吐出一口氣，移步坐下，卻覺得姿勢甚是不舒服，再稍稍挪動幾許，發出輕微刺耳的聲音使得她心中一驚。
偷偷擡眼看謝姝，發現她並沒有因此為難自己，才將一顆猛烈跳動的心平覆了。
膝上交疊的雙手指尖有些發涼，經脈跳動，尤為明顯，那是蘇貴人不可抑制的顫抖和緊張。
手指稍曲，擡眸望謝姝面容，蘇貴人扯著話題說：“娘娘受傷帶在長秋宮的幾日，可都是看書來打發時光的？”
謝姝揚眸，現下的她與面前的可人兒相比較，實在是太過憔悴和衰老了。
低低說了一聲：“是。”結果被那道明媚的笑靨灼了雙目，謝姝立馬垂眸看向手中拿著的書卷，掩去這絲不自然。
蘇貴人抿著唇，不知道再起什麽話題同謝姝攀談，但是不論說什麽都是比現在沈默無言的好。
“娘娘……可喜歡看什麽書呢？”蘇貴人瞧不清楚她手裏拿著的書卷，便張口來問。
謝姝淡淡回她：“只要書中有可以翻閱的滋味，什麽樣的書都可。”
蘇貴人斂眸，羞澀說：“臣妾閨中時候喜歡看些話本子，不過昭儀娘娘是看不上眼的吧？”
謝姝輕皺眉，思索著她的話語，答說：“話本子有話本子的樂趣。”
聞她言，並沒有直接拂了自己的意思，蘇貴人對謝姝的感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壞。甚是不明白眼前這個一舉一動盡顯雍容華貴的女子為何也要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明明憑著她的姿色，才華，家室……樣樣頂好的她，不是皇後也可成僅居其之下的貴妃之位。
“娘娘說的是。”蘇貴人勾起唇，暈染開一抹濃烈的笑意。
那種明媚在謝姝眼中是渴望的。
謝姝合了書卷，那細小的聲音引來了蘇貴人的註意，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等著謝姝的開口。
“今夜晚了，這雨一時半會也是停不下來，蘇貴人要是不嫌棄，在我長秋宮廂房先尋一處歇息一晚？”
蘇貴人就著李持盈的意思這麽晚來，可沒有預料過謝姝會主動邀請自己留下，天意如此，是謝姝主動要求的，自己便順下她的美意來何嘗不可？
“謝娘娘，臣妾能在長秋宮一住算是臣妾的福氣又怎麽會嫌棄呢？”盈盈一笑，恰到好處的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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